林玉诗闻言,气得手心全都捏出了汗,她装模作样地道:“天衍,我知道我还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好,那是因为我的能力不够,我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哪有能耐从人贩子手中解救出孩童呢?”
“对啊,你是没有那个能耐,你除了会装腔作势之外还会什么?”文天衍冷冷地道,“不要以为没有能耐就不是你的错了,你为什么没那个能耐?那是因为你不要好,整天只知道巴着男人演你的恶心剧码,你为什么不去提高?如果说你的武功不够强,那你为什么不去努力修炼?别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无能你还光彩了么?”
“我……”林玉诗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濛上了一层雾气,一滴滴泪珠洒落,那个叫做梨花带雨啊,她吸了吸气,委委屈屈地道,“天衍,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但是,你也别这样贬低我,你口口声声说我没能耐,那请问,有谁又有那个能耐从人贩子手中救出孩童了呢?我想,没有一个女人有那种能耐的吧?你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否认了我们女人的善良。”
“林玉诗,别再使你那些恶心的招数了,那对我没用,我从没说过天下女人都是不善良的,我只是觉得,你还不够资格享受善良这两个字,因为你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令我觉得善良的事情。”文天衍冷哼一声道,“还有,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以为别人也做不到,公主她,就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了这两个孩子。”
文天衍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站在火绯月身旁的那两个孩子。
文天佑闻言大惊,一脸震撼地望向火绯月,忍不住插嘴道:“公主,这两个孩子,真的是你从人贩子手中救出来的么?他们的父母在哪里?你为何不将他们还给他们的父母呢?”
“对啊,公主,如果他们真的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那他们的父母该会有多么的焦虑,你理应将他们送还给他们的双亲,而不是将他们留在你的身边,当做你的……活字招牌,毕竟,名誉乃是身外之物,救人为快乐之本嘛,不该拿出来成为你到处炫耀的武器的,那对孩子来说,就太可怜了。”林玉诗假情假意地道,字字句句皆暗藏隐射。
“林玉诗,你个贱女人,自己没本事救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嘲笑别人救了人,你脑子有病啊。”文天衍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孩子必须要在父母身边才叫做幸福么?我告诉你,这两个孩子的父母,因为赌博,家里穷疯了才将自己的孩子卖给人贩子的,如果将孩子送回去,无异于羊落虎口,林玉诗,很多事情你只有亲生经历过你才知道这个世界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像你这种只会在男人身上下功夫的女人,哪里懂得这些呢?”
文天佑闻言,心中一愣,垂眸思索起来。
一直以来,在他心目中,玉诗都是聪明的,优雅的,纯真的,可爱的,因为并没有什么事情来揭露玉诗的狭隘与无知,其实,很多时候,所谓的纯真可爱,跟无知也差不了多少,如今,听天衍和玉诗的一番对白,玉诗的无知与浅薄立马显现出来了。
也许,玉诗的这一份浅薄早就已经存在,只是以前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来诱发出这份浅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如今,在濮阳寂香面前,玉诗的浅薄,瞬间被诱发了出来。
男人就是这样,当他痴迷于一个女人,深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总是见不到这个女人身上的任何缺点,不管别人怎么劝说也都听不进去,但是当他自己本身突然间恍然大悟,明白过来的时候,那就好像是在心中梗了一根鱼刺一般,短时间之内只是觉得不舒服,等到时间久了,便觉得浑身难受,那根鱼刺,说什么也是要拔掉的了。
其实,这样的男人,他本身就不懂得爱,自始自终,他的爱都只是一种幻想,他将女人幻想得太过完美,他爱的其实不是现实中的女人,而是那个他自我幻想的女人,当有一天,他发现,眼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自己幻想中的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的爱也便结束了,这种男人本身就是很自私的,他根本就不懂得,爱的前提条件是真正了解一个人,然后,去包容这个人的所有缺点。
一见文天佑垂眸深思,林玉诗心急如焚,看天佑的表情,似乎对她有什么不利的想法产生,不行,她辛苦演戏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不能就这样放弃丞相夫人的宝座的。濮阳寂香,就算你长得再美又怎样?自古红颜多薄命,对付男人,最重要的,既不是真心,也不是美貌,而是手段与演技,在这方面,你濮阳寂香绝对不是我林玉诗的对手!
林玉诗的想法,有一半是正确的,对付男人,大部分时间,靠的确实不是什么真心与美貌,而是手段,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原配会斗不过小三,因为绝大部分小三对男人都是没有真爱的,对她们来说,越是没有真爱,就越能将戏码演出出色,而原配则不同,大部分原配对男人还是有真爱的,这份真爱束缚了女人的演技,让女人无法施展开手脚来与小三耍手段,所以,对付男人,最重要的,确实是手段与演技,真心只会束缚女人的发挥,而美貌只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不管你有多美,总会有更年轻更美貌的女子出现的,时间是把杀猪刀,长江后浪推前浪,所以,最为可靠的,也就只有手段与演技了。
但是,林玉诗的想法,有一半是错误的,那就是她以为火绯月在手段和演技方面不是她的对手,那怎么可能呢?火绯月只是不屑于和林玉诗玩弄这种权术罢了,文天佑在林玉诗眼中也许是个金龟婿,但是在她火绯月的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她根本就不屑于为了文天佑去玩弄女人之间的那些手段。
林玉诗突然间上前一步,想要抓住火绯月的手,火绯月灵巧地一个闪避,避开了林玉诗的双手,林玉诗双手落空后,开始哀哀戚戚梨花带雨地哭诉起来:“公主,我跟天佑他,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成全我们吧。”
这是经典小三的经典话语,大凡原配正房听到这种话后,都会火爆三丈恨不得将该死的小三大卸八块,不过,客观点来分析,男人听了这些话都是很受用的,别说梨花带雨的女人有多么惹人怜爱了,光是听到女人为了两人之间的爱情愿意苦苦哀求,这在男人心中就已经造成一种这个女人很爱我的假象了,人家小三愿意为了爱情低声下气,原配肯吗?这也是为什么原配经常会输给小三的一个很大原因了。
但是,火绯月不是普通的原配,这也注定了林玉诗的戏码只能自导自演了,她火绯月是绝对不会配合她的倾情演出的。
“我相信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祝愿你们白头到老。”火绯月浅笑连连,姿容端庄,举止高雅,“哦,对了,要不要我把这个原配的身份让给你?做姨太太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当然了,你们是真心相爱的,为了真爱,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在乎地位啊身份啊这种虚名的了,那我,就先占着这个位置,万一哪天有人哭着喊着求我将原配的位置让出来的时候,我再让给人家吧。”
火绯月完全不按照原配该有的传统剧码进行演出,那表情,既没有疯狂扭曲,也没有争风吃醋,雍容高贵,绝美无双,令人挑不出一根刺来。
虽然火绯月对于演戏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看戏也看了有一段时间了,那就配合一下演一演,刺激几下这个假仙也挺有意思的。
面对这种不在状况内的原配,林玉诗彻底傻眼了,她勾勒好的所有剧情都演不下去了,只好愣愣地看着火绯月,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
“天佑,公主她一定是恨死我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成亲的那一天,我不该将你留在身边的,我应该劝你回去拜堂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啊……”见火绯月根本不受刺激,林玉诗就拿成亲那天的事情来说事儿。
文家的那场婚礼,可谓是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成亲当天,文天佑根本就没有出现,根本就不屑于与什么公主拜天地,而是选择了陪伴在她林玉诗的身边,林玉诗嘴巴上说得动听,好像是在埋怨自己,其实是在炫耀,是在告诉所有人,文天佑为了她,连婚礼都没有参加,借此来刺激火绯月。
火绯月不是傻瓜,岂会听不出她言语之间的炫耀。
“林玉诗,你干嘛自责啊,文天佑他应该好好谢谢你才对,成亲那天,本公主杀了那只代替文天佑拜堂的公鸡,幸亏那天你死缠烂打将文天佑强留了下来,否则的话,说不定死的那个就是文天佑了,现在由公鸡替他挡了一劫,你功德无量啊。”火绯月一脸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就算文天佑和林玉诗再怎么气恼,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否则的话,假仙的剧码岂不是要穿帮了?
“天佑,我看你还是回家吧,公主她,压根儿就容不下我,从古到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我又没有想要去和她争正妻的位置,她干嘛这么小心眼呢?”林玉诗实在没招了,她怎么折腾火绯月都不按照她的剧码来配合演出,到最后,她只好从男人身上下手了。
火绯月冷笑几声,懒得再跟这个假仙废话,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绝美女子一身优雅地走了过来。
“林玉诗,长得丑不是你的错,那是你爹娘没有把你生好,没有教养也不是你的错,那是你爹娘没有把你教好。”那女子轻哼一声,斜睨着林玉诗道。
“是你——”林玉诗抬头一看,惊呼出声道,“李凝梦,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不到吧?”李凝梦冷笑一声道,“我和公主无冤无仇的,你居然挑拨离间,故意表扬一个压制一个,你当我们是白痴啊,看不出你这种鬼把戏么?”
“没有,你误会了。”林玉诗梨花带雨地道。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越是想要挑拨离间咱们,咱们就越是团结,本来我和公主并不认识,不过经你们刚才一闹腾,我决定了,我李凝梦要和寂香公主成为好朋友。”李凝梦转身望向火绯月道,“寂香公主,你愿意跟我成为好朋友吗?”
“当然愿意。”火绯月被眼前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女子逗乐了,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们,你们……”林玉诗被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的假仙形象又不容撕毁,于是只好双眼一闭,假装昏死了过去。
“这样就昏过去了,也太没用了吧?”李凝梦一脸鄙视地哼了一声,转身对火绯月道,“公主,凝梦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你有空记得找我玩,我先走一步了。”
火绯月轻轻地点了点头,目送着这位主动送上门来跟她做好朋友的李凝梦离去。
见林玉诗昏倒了,文天衍一眼便看穿了那是假装的,他也不识破,只是转身对着火绯月道:“寂香,咱们早点回文家祖宅吧,晚了的话,我担心长辈们会记挂着的。”
林玉诗那个叫做恨啊,但她此刻却连眼珠子都不敢转动一下,她已经假装了昏倒,也成功地吸引住了天佑的关心,如果此时因为太过生气而转动一下眼珠子的话,那就破功了。
火绯月原本是不想回文家祖宅的,但是想着借此气一气林玉诗也是不错的,更何况,她也有一阵子没回文家祖宅了,彼岸果到底在何人手中她也得查个水落石出,所以,趁此机会跟着一起回文家祖宅,也是不错的主意。
“落雪,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我和天衍一起回一趟文家祖宅。”火绯月转身交代道。
“好的,公主自己当心点,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花落雪叮咛着道。
原本花落雪是打算跟火绯月一起回文家祖宅的,但是,考虑到带着两个孩子毕竟不方便,更何况,绯儿此次去文家是有目的的,他一时半会儿也帮不上忙,老是一步不离开地粘着绯儿的话,久而久之万一绯儿看腻他了怎么办?为了保持新鲜感,适度的分开是很有必要的。
为了拴住绯儿的心,这些日子以来,花落雪研究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为人处世变得更加的周详起来了。
火绯月扬唇轻笑,冲着花落雪点点头,落雪的温柔体贴与善解人意,令火绯月越来越习惯了落雪的相伴,等她取到彼岸果彻底救了濮阳寂泽之后,她一定会给落雪一个交代的。
与落雪一个眼神交汇,千言万语尽在其中,火绯月浅笑着转身离去,留下一个优雅而迷人的背影,文天佑望着那个迷人的背影,突然之间心中有点空落落的,好像什么宝贵的东西正从他的生命中流失了一般,他强迫自己收起所有的情绪,抱着昏迷过去的林玉诗离开了酒楼。
雪,突然间飘落,纷纷扬扬的,好似棉絮一般,给寒冷的冬天带来一丝梦幻。
元祈身穿一袭冰蓝色锦袍,身材修长而挺拔,绝美的脸上满是专注,正聚精会神地画着一副画。
当冷闵皓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唯美的画面,他不忍心打断元祈的专心作画,便在一旁站了一会儿,等待元祈将手中的画像画完。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元祈手中的画像总算画完了,冷闵皓无意间一眼撇去,忍不住惊呼出声,心中暗自惊叹:怎么会是她?莫非陛下见过她?难道说陛下对她动了心?可是,陛下不是早就心有所属了么?难道说,陛下移情别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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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万里江山,远不及她回眸一笑
冷天佑的惊呼声将元祈从沉思中惊醒,他回过神来一看,见冷闵皓正一脸震撼地望着他刚刚画好的一副画像,他急忙将画像收起放好,绯儿的美夺人心魄,他很想将绯儿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活生生的人他自然是没有办法藏起来的了,但是一副画像么,他总是能够藏得好的。
只是,刚才闵皓那是什么表情?根据他对闵皓的了解,闵皓并非是一个以貌取人之人,虽然绯儿美得惊人,但是,闵皓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了,照理说不该出现那样的表情才对啊。莫非有什么蹊跷?
“闵皓,什么事情那么大惊小怪的,这可不像你啊。”元祈转身对着冷闵皓,一双幽深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冷闵皓。
“请陛下恕罪,刚才闵皓失态了。”冷闵皓急忙弯身请罪。
“哦?失态了?这下我就更好奇了,外界传言,冷闵皓冷心冷面,怕是只有那血管中流淌着的鲜血还是热的吧,若不是因为看着你能走能跳的,百姓们恐怕会误以为你连血管中的鲜血都是冰冻着的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居然让你失态至此呢?”元祈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散发着熠熠的光芒,似乎一眼便能将人给看透了。
“陛下,主要是因为……刚才画像中的那位女子……长得实在太过惊艳了,闵皓一时之间被震撼了,一时失常,希望陛下莫要见怪。”冷闵皓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他不敢贸贸然地说出真相,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虽然他和陛下是哥们儿,但也不得不谨小慎微,万一陛下真的移情别恋了,他当面戳穿岂不是令陛下难堪么?
“惊艳?”元祈闻言,性感的唇瓣忍不住微微扬起,思绪飘到了远方,一脸怀念地道:“其实,我的画技很拙劣,根本就画不出她十分之一的美来,以冰为肌,以玉为骨,这些,我根本就画不出来,你若是见到她本人,我猜想你一定会被震撼地整个人都陷入石化状态的。”
“哦?陛下,属下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了,真想见一见她本人,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能不能让我瞧一瞧,陛下放心,我纯属好奇,绝对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冷闵皓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起来,只要能够见一见画中人,他便可以确定,陛下心仪之人是不是寂香公主了。
元祈闻言,轻叹一声,起身望向窗外的飘雪,绝美的脸上满是思念。
“闵皓,她喜欢游历四方,最怕被关进深宫大院之中,连我都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当初,我差一点点就要娶到她了,可惜,北轩国的端木太子以死相逼,最终我不得不松开她的手,这一松手,也许便是一生了。”元祈清玉般的眸子中笼上一层雾气,他用力地仰了仰头,不让泪水落下。
既然选择了放手,那便义无反顾地放手到底,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每当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他的心中空落落的,这万里江山,锦绣山河,都远远不及她回眸一笑间的风华。他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不去找他,可连他自己都不是很相信自己,他就怕有一天,他一个忍不住便跑去找她了,到时候,万一给她造成困扰,万一给她带去麻烦,万一又像上次那样,被端木辰或者其他什么人以死相逼,那他,只会伤害了她,他之所以一再逼着自己忍耐,就是深怕伤害到她……
“陛下,原来你的心,跟闵皓一样苦。”冷闵皓的眼眶有点发红,他想到了挽晴,是他亲手埋葬了挽晴的,与挽晴一起埋葬的,还有他的心,然而,那颗尘封了许多年的心,那颗他以为再也不会有感觉的心,却在见到濮阳寂香之后,变得有点躁动不安,总是忍不住想要去见一见濮阳寂香,他不知道是为了从濮阳寂香的身上寻找挽晴的影子还是他真的渴望见到濮阳寂香,连他自己都糊涂了。
挽晴死后,他的心虽然很痛很痛,但却是非常平静的,在心痛到达极致之后,也便没有了痛的感觉,但是如今,因为濮阳寂香的出现,他的心,竟然多次出现躁动,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最令人不安的是,陛下居然在画她的画像,从陛下刚才说的话中可以听出,陛下画中之人,应该就是陛下一直心心念念的意中人,莫非,陛下的意中人竟然跟寂香公主长得很相似?或者说,寂香公主原本就是陛下的意中人?
然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既然陛下已经选择了放手,如果他现在将寂香公主的事情说出来的话,那只会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还是静观其变吧。
当然,冷闵皓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多多少少也是有点私心在里面的,他担心陛下一旦见到寂香公主,那事情的变化,也许是他所不想见到的,所以,他自私地选择了什么都不说,出于良心的不安,他还不断地安慰自己,他这么做,是为了陛下,不是为了自己……
当火绯月随着文天衍回到文家的时候,文夫人激动得双眼发直,一脸惊喜地道:“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回来的?”
“说来话长,母亲,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要不,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聊。”火绯月柔声道,在回来的路上,她早就发了讯息给文夫人,说今晚她要回家吃,当时没有说清楚文天衍也一起回家吃,所以文夫人才会在见到文天衍和火绯月一起回来的时候那么惊讶。
“好好好,不着急不着急,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聊。”文夫人兴高采烈地挽起火绯月的手,吩咐厨房赶紧将饭菜端出来,准备好好享受这种天伦之乐,当然,这种所谓的天伦之乐,在火绯月看来,那是怎么看怎么怪异。
公公,婆婆,嫂子和小叔子,这样的天伦之乐,还真是够独特的,但是,很显然,她的这位名义上的婆婆压根儿就没有那份自觉,自始至终,她都兴奋得要命,还兴致勃勃地问说她和文天衍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原本火绯月并不打算多说什么的,就连之前所谓的边吃边聊,那也纯碎就是推托之词,就是希望这件事情可以不了了之,别再问了,大家场面上随便客套一下也就算了,可没想到文夫人居然会那么上心,一再地询问她和文天衍是怎么认识的,火绯月被迫无奈,只好将自己与文天衍认识的过程简单地描述了一番。
原本以为那样能够堵上文夫人的嘴了,可谁知道文夫人听完了整件事情后,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起来,她惊叹一声道:“这就是缘分呐!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寂香,你真不愧是咱们文家的媳妇,跟咱们文家的人就是有缘分。”
火绯月听得一愣一愣的,文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天底下哪有做婆婆的这样形容媳妇和小叔子的?
“母亲,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当问不当问……”火绯月欲言又止地道。
“寂香,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话是不可以说的。”文夫人柔声轻笑着道,那温温柔柔的模样,看得文天衍唇角直抽,母亲这偏心偏得也太夸张了点吧,看见儿子就苦大仇深似的,看见媳妇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是这样的,我前阵子在外面办事情,听说了一件怪事。”火绯月一脸神秘地道。
“哦?什么怪事?”这下,不但文夫人,就连文老爷都忍不住好奇地插嘴了。
“是这样的。”火绯月身子微倾,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咱们家的祖传宝贝彼岸果被一个江洋大盗给偷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咱们是要报官来处理这个事情呢,还是咱们自己私下处理这个事情?如果咱们自己处理的话,有用得着寂香的地方尽管吩咐,虽然我和文天佑没有什么夫妻之缘,但是好歹我是大红花轿抬进文家的,也算是文家的一份子了。”
“什么?夫人,有这种事情吗?”文老爷闻言大惊,“咱们家的彼岸果被偷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这下怎么办?咱们还是先报官再说吧……不行不行,报官的话也许会打草惊蛇,就更加找不到彼岸果的下落了……”
文老爷一听火绯月的话,整个人震撼了,彼岸果可是他们文家的传家之宝,据说,他们祖上有人修炼到了神阶,这个彼岸果,是老祖宗从封神大陆带来的宝贝,其他的不说,光是千百年来,这颗彼岸果还一直保持着新鲜,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凡品了,如果从他手中弄丢的话,那他死后怎么去见文家的列祖列宗啊?
“老爷,你先别着急,我昨儿个刚刚看过,彼岸果还好端端的摆在老地方呢,没有被偷。”文夫人急忙摁住文老爷的手,叫他稍安勿躁,然后转眸对上火绯月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道,“寂香,你是从哪儿听说了这样的谣言的?我想,一定是咱们文家树大招风,所以被人刻意造出一些谣言来中伤。”
“母亲,我是前几天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听边上的人在议论这个事情,也不知道是谁搬出来的谣言,既然母亲昨天确认过彼岸果还在,那应该是有人刻意中伤了,这下寂香也便放心了,既然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相信过几天百姓们新鲜劲过了,也就懒得再议论这事儿了。”火绯月抿了口苹果汁,柔声说道。
“夫人,我不放心,你昨儿个会不会看花眼了什么的?要不,你再去确认一下,看彼岸果是不是真的还在,我的这颗心啊,七上八下的……”文老爷一脸的不放心,浑身都跟着发起抖来。
“好好好!老爷,你千万别激动,我这就去确认一下,你先深呼吸一下,将情绪稳住。”一见文老爷浑身发抖,文夫人紧张得急忙站了起来,不断地帮文老爷捶着背,文天衍也没有歇着,急忙为文老爷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文老爷的唇边,喂他喝下。
火绯月一见这个架势,眸光一闪,心中一震,原来,文老爷居然有癫痫症……
癫痫症,在众多疾病中,那绝对称得上是疑难杂症,一般的大夫,最多也就在病人发作的时候帮忙医治一下,治标不治本,看文老爷的情况就知道了,他的癫痫症压根儿就没有根治。
见文老爷抖得越来越厉害了,文夫人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她急忙叫来管家,吩咐道:“快,快去请陆神医过府一趟,就说老爷的旧疾又复发了。”
管家领命,正转身离去,却挺火绯月突然间道:“不用了,母亲,父亲他只是旧疾复发,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我这儿有一些控制癫痫病的丹丸,父亲服下后自然会没事了。”
火绯月一边说,一边从纳戒中取出一个精美的瓶子,将整瓶丹丸都给了文夫人。
文夫人将信将疑地接过药丸,将药丸塞进文老爷的口中,不管灵不灵,先试试看再说,毕竟,在这种场合之下,公主总不至于给一瓶毒药吧?公主与老爷无冤无仇的,若是因为怨恨天佑而迁怒于老爷的话,那也不可能会选择这样的场合,毕竟,杀人偿命,就算她是北岳国的公主,也无法逃脱律法的制裁。
就在文夫人忐忑不安地将药丸给文老爷喂下后,没过多久,文老爷便清醒了过来,浑身上下恢复自然,再没有发抖抽搐的症状了。
文夫人简直大喜,就连文天衍也是充满了震惊,要知道,文老爷的癫痫病是非常严重的,特别是发作的时候,更是很难控制,别说是只服下一粒药丸了,就算服下一整瓶子的药丸,正常情况下也起码得好久才能控制住,像这样药到病除的,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