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容瞪他,最后一咬牙:“我知道你是宝贝你的龙种,实话告诉你吧……”
“你要真不想有人盯着,就别半夜跑出去,我也是……”他顿了半天,“担心你。”
羡容终于不说话了,又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最后道:“你真要赐死张贵妃?”
“自然。”
羡容总觉得有些吓人,又问:“她为什么要推我?她是要杀我?”
秦阙回答:“因为我,她要杀你腹中的孩子。”
羡容恍然大悟,郁闷道:“果然有孩子就没好事儿。”说完,见他盯着她,意识到自己又失言了,不情不愿闭嘴,最后道:“行了,陛下走吧,我这儿没事了,要睡了。”
“我今晚就在这儿睡。”他回。
羡容一惊,她如今对他很是恼怒,自然不愿意,立刻反对:“不行,你去你自己那儿睡!”
秦阙本就因今晚的事憋着火,此时终于忍不住道:“怎么不行?你是我的女人,我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
“谁是你的?你搞清楚,你要是薛柯,你就是我招回家的赘婿,你要不是薛柯,我们就没关系,就算你做了皇帝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秦阙不说话了。
她轻哼一声:“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就算我要……要生下孩子再离宫,那也只是生孩子的事,我们是没关系的,以后你就不用来找我了,我不是你的皇后,更不是你的妃子,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秦阙静静看着她,突然伸手将她揽至身前,狠狠吻住。
他想,怎么叫没关系?他们明明是夫妻。
他们缺的,只是真正的夫妻关系,还有一个真正的孩子。
羡容发现他抱自己特别紧,比以往每一次都紧,挟住她唇舌,几乎要让她窒息,而且他竟扯开她衣服,将手往她衣服里面而去。
她下意识就反抗挣扎,却发现他力气真大,自己竟完全争不过,反倒被他轻而易举推倒在床,制服在身下,然后……
便是一些奇怪的事,他扯了她寝衣,拽了她胸衣,完全覆在她身上,一手扣住她头,让她只能被动承受一切,甚至他的手还一路往下……
她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却本能地惊慌恐惧,最后心一横,在他终于松开她的唇,吻向她胸口时朝他道:“秦阙,你再动试试?”
秦阙停了下来,面前是她狠绝的脸,还有她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正抵着他喉咙。
他陡然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他竟然想……强占她吗?竟没想过这样的后果?除了这片刻的征服,还能有什么?
以她的个性,那样他就会永远失去她。
是什么原因,让他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她的匕首他倒并不怕,不用想就知道她没杀过人,就算此时表现得再狠,她也很难真正将匕首扎下去,而只要她有半分犹豫,他就能在她动手前拦住她。
好在,他的理智重回大脑,默然松开她,起身整了整衣服,站到了床边。
羡容也拿被子遮住自己,仍用匕首对着他,咬牙骂道:“下流!”
秦阙竟觉出几分尴尬,别开头避过她的目光。
羡容恼怒道:“你想做什么?你们秦家人怎么都爱干这种扒人衣服的事?”
秦阙不明白她说的“都”是什么意思,直到想起秦治,想起秦治曾将自己抓到太子府要扒自己衣服……
他不由轻咳一声,一边掩饰着尴尬,一边支吾着问:“有没有……碰到你的伤?”
羡容冷哼:“要你管,少装模作样!”
“我并非装模作样,我……”秦阙说着叹了声气,语气更加软下来:“我并非不让你出宫,但就算要出去,也不能一个人出去,过两天我和你一起出去,行么?”
“你和我?”羡容狐疑。
秦阙正色道:“胎儿还小,自然要当心,朕不盯着你,出了问题怎么办?”
羡容脸上一阵不自然,将手上匕首拿了下来,想了想,问他:“你在北狄有孩子吗?”
秦阙一副气闷的样子,立刻道:“自然没有。”
“你这么想要孩子,怎么不在北狄生几个呢?”羡容问得一本正经。她是真不明白,照理他年纪也这么大了,身为战神,也不是弄不到女人,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孩子,以至于这么稀罕她腹中这个“孩子”。
秦阙到床边来坐下,她又想拿起匕首,却被他提前捏住了手腕,然后将匕首拿出来,扔到了床尾。
羡容正不服气,要拿回匕首,怕他再来刚才那么一下,他却只是看着她缓声道:“我不喜欢北狄女人,更不喜欢北狄女人生的孩子,只想要中原女人的孩子,不行么?”
见他没再有其它举动,羡容暂时放弃了拿匕首,也理解了他的话:他肯定是一早就想好要回来争皇位的,如果在北狄留下几个有自己血统的孩子,又不好带回大齐来,确实很麻烦。
她忍不住问:“那你也没娶北狄老婆?”
秦阙静静盯着她,清清楚楚道:“没有,没北狄孩子,没北狄老婆,也没有北狄女人。”
“哦。”
秦阙却反问:“如何?很失望吗?”
“那倒也没有。”羡容想了想,自己好像不只不失望,还有点点高兴。
她不作声了,秦阙顿了半晌,终究还是开口道:“刚才是我不对,以后绝不会了。”
“你是想干嘛呢?”她很疑惑地问。
说话间,她已经忘形,胸前的被子掉了下来也不知道。
秦阙轻咳一声,不由得挪开目光。本以为刚才只是一时失智,没想到此时她竟又轻而易举将他那种冲动与欲念勾了起来,他又想……
怕自己又冲动,他立刻站起身来:“行了,今晚之事看在胎儿的份上朕便不追究,你好好休养,过几日朕自会带你出去,但这两天绝不可再出状况。”说完未待她回话就匆匆离去了,竟好像突然有什么急事似的,再也不说要留下来睡的话。
羡容见他离开,马上去将床头的匕首捡了回来。
如今她是发现了,这匕首就是用来防他的,因为他时不时会发病。
没一会儿平平方方进来,正要问她话,却见了她匕首,吃惊道:“郡主拿刀做什么?”
说着要将匕首拿过来,却见羡容将匕首放回了枕下:“不做什么,你们别管。”说着吩咐:“快去给我再拿身衣服来,简直有病!”
后面的话,显然是在说秦阙。
平平不知她说的什么意思,到她将被子掀开,才发现她里面衣服竟然都被扯开了,胸衣的带子也断了,这……
不会是皇上弄的吧?
这明显被扯掉的衣服、郡主身边的匕首、刚才皇上出去神色并不好的脸,平平在脑中描绘出一段惊心动魄的场景。
事情真是她想的那样吗?如果是那样,那郡主怎么还能好好待在这里?怎么好像是皇上被气走?
……
因为夜里的意外,羡容倒真的老实了几日,果然等她胳膊上的淤青养得差不多时,秦阙也兑现了承诺,带她出宫去。
她兴冲冲就换上最轻便的衣服,拿上鞭子出去。
她出门向来习惯骑马,秦阙却不让,要她坐马车。
坐马车就坐马车,只要能出去就行,她也不挑。两人共乘一车,她在车上兴冲冲问:“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秦阙反问。
羡容有些犹豫:“我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吗?四方楼?”
“兰琴阁怎么样?”他问。
羡容心虚地一笑:“什么兰琴阁,我也很少去那里,那里也就斗禽好看一些。”
秦阙不说话了,羡容料想他就是挤兑自己,便说道:“要么去四方楼,要么我回家。”
秦阙仍未说话,也不知是默认,还是其它什么意思。
等马车停下来,羡容往外一看,竟真看到了兰琴阁的牌匾。
她不敢置信看向秦阙,“你这是做什么?”
想了想,小心问:“你想物色个男宠啊?”他爹喜欢男宠,说不定他也遗传到了?
秦阙脸上生生腾上几分怒意,最后深吸一口气,回道:“你不是说这里斗禽好看么?”说着从马车内出来。
羡容还在出神,见他下去了,想着来都来了,不进白不进,便也下车,秦阙早已在外面伸手欲接她。
她摇摇头:“不用!”说着豪爽地跳下车,仿佛为了显示自己不是那等娇弱女子。
秦阙再次深吸气。
羡容走在前面,要进兰琴阁,竟还被拦住了。她这才想起来,这里可不是人人能进的,要么是熟人,要么有这儿特制的牌子,她前两次来都是长公主带来的,这次没有长公主,别人竟不认她。
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敢大声嚷嚷自己是羡容郡主,赶紧放自己进去,为难之际不由回头看秦阙,却见他拿出一块雕花带编号的金漆木牌,那门口守卫检查一番,表示核对无误,放两人进去了。
羡容大吃一惊,一脸惊疑地看向秦阙。
想了半天,终于问:“你上次真是因为有案子才进来的吗?会不会是你先进来,才发现有案子?”
第55章
秦阙回过头来, 将她拽到身前,低声道:“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声色犬马?”
“什么声什么马, 我怎么了,你都和红烟那样了,我不能来找人聊聊天吗?”她虽不知声色犬马具体是什么意思, 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更何况还有个“色”, 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秦阙不说话, 拉着她上了二楼。
下面正斗鸭,两人在楼上就座,秦阙道:“看吧。”说着逡巡四周, 一副慵懒的样子, 好像对斗鸭完全不感兴趣。
羡容觉得他这副冷淡的样子很扫兴,但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下面两只鸭子正是她熟悉的“旋风腿”和“花将军”, 两只还从未对战过,她太有兴趣了, 立刻就将椅子往前挪了挪, 趴在栏杆上给“花将军”助威。
一刻之后,“花将军”胜了, 羡容很开心, 往下面扔了个碎银打赏。
下一场是斗鹅。
羡容忍不住向秦阙解释道:“这只胖点的叫‘金翅大侠’,非常擅长展开翅膀飞起来啄对手,另一只又瘦又丑的叫‘夜叉王’, 这个可厉害了,虽然瘦, 但打起来就不要命,‘金翅大侠’肯定不是它对手。”
秦阙看看台下的两只丑鹅,又看看她,问:“这么清楚,你来了几次?”
羡容不说话了,半晌才笑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那个青霜?”秦阙语气里有些阴阳怪气。
羡容回过头来,“你有完没完,我可没说要来,你带我来的,青霜怎么了,青霜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