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比谁更直男
老头儿在原地已经蹲了有好一会儿了, 他挪了挪腿，缓解了一下酸麻，然后低头瞪着肿胀发红的手指头, 骂了几句脏话。
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吓得老头儿栽了下去。
“谁？”
几个男人围上了他。
老头儿咽了咽口水, 明显认出来这些人并不是属于星瑞的。
“你们……”
“留在这里打扰乔少拍戏多不好啊,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男人露出笑容, 人高马大的身形, 让老头儿把所有骂骂咧咧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去。
没一会儿, 坐在片场内的靳沂川，收到了一段视频。
他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并且打开视频看了一会儿, 整个过程也就不过十来秒。
然后他关掉了手机。
这个年近五十，看起来衰老相格外严重, 粗鲁, 甚至可以说是粗鄙的老男人, 能生得出乔舒亚？
不可能。
靳沂川斩钉截铁地想。
联想到那通电话里，乔舒亚自己也否认了这个老头儿的身份……
于是靳沂川发了封讯息出去, 吩咐他们不必对这么一个人手软。
“乔舒亚, 准备好了吗？”那边顾导在喊。
“好了。”乔舒亚走过去。
乔舒亚今天脱下了外面繁复的袍子，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在这个天气, 光是让人看了都觉得冷。
他按照剧情, 躺在了一张床上, 然后拉了拉被子将自己盖好。
随后乔舒亚闭上了眼。
伴随着他的动作，场外的其他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将目光锁定在了，少年因为沉静下来，而更显得美如画的面庞。总觉得那个睡在床上的少年，和童话里的睡美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在等待谁去将他吻醒一样。
然后下一刻，女三号就闪入了镜头中。
她闭了闭眼，小心翼翼地走到乔舒亚身旁。
她俯下了腰身，缓缓凑近了乔舒亚的面庞。
随着这个慢动作的推进，所有人都吸了口气。甚至在他们不少人的脑子里，都刹那闪过了将女三号扒拉下来的念头。
女三号很快直起了身子，她喘着气，像是害怕被乔舒亚发现一样，转身大步跑走了。
床榻上的少年这才睁开了眼。
他抬起手指抚过自己的唇，眼底透出冷漠之色。
显然，少女的情动并没有丝毫影响到他。
……
“……靳总？”
“靳总！”
靳沂川低头看了一眼，椅子扶手都快让他给生拽下来了。
秘书尴尬地笑了笑，刚想说点什么来劝慰陷入暗恋中不可理喻的男人，就见老板“噌”地站了起来，转身往剧组外走。
“我去给小乔买点奶茶。”
“哎，靳总等等我。”
这头因为女三号的失误，乔舒亚多拍了两条，不过最后还是高效率地结束了。
等乔舒亚从镜头下走出来，裴影帝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恭喜。”
恭喜？恭喜什么？
乔舒亚满脑子的雾水。
“今晚……”裴影帝刚开了个口，乔舒亚就立刻摇头拒绝了：“今晚我有事的。”
“好吧。”裴影帝只能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他发现和乔舒亚一起吃饭很愉快，哪怕是味道一般的夜宵，都让他变得更有食欲了。
乔舒亚环视了一圈，心思明显已经不在和裴影帝聊天上了。
他咂咂嘴：“靳先生去哪里了？”
裴影帝很少在剧组听见乔舒亚这样问起别人的行踪，一时间心底的感受颇有些微妙，但他面上丝毫不显露，只是尽量用平稳的口气道：“靳先生事务繁忙，应该回去了吧。”
乔舒亚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句话。
以他这段时间和男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靳沂川应该没有这样快离开的。他特地来了剧组，要办的事应该还没办吧？
乔舒亚想了想，叫来了魏智。
魏智也正在找乔舒亚，一被乔舒亚叫过去，张嘴就准备要说话。
乔舒亚却先截断了他的话头：“你去帮我买个东西。”
“买什么？”
乔舒亚附上去，在他耳朵边上嘀嘀咕咕了几句话，然后掏出了零钱递给了魏智。这次乔舒亚可是早有准备的！
魏智打知道东西是要买给靳先生的之后，他抬头小心地瞥了瞥裴影帝，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他点着头，飞快地转身就跑了。
“你经纪人好像很怕我？”裴影帝疑惑地出声。难道他哪里得罪对方了吗？
乔舒亚想了想，说：“比较厉害的人，他都怕。”
这不就是在变相地夸他厉害吗？裴影帝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勾了勾，他甚至再度伸出手，眼看着就要落在乔舒亚的脑袋顶上，顺势再摸一摸，但临了，裴影帝突然想到了这是什么场合，于是他只能生硬地又收回了手，说：“有蚊子。”
影视城里植物比较多，相应的蚊子也很多。这句话当然挑不出错处来。
乔舒亚点点头，抬手冲裴影帝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我先走啦。”
裴影帝当然没有理由将乔舒亚留下来，他看着乔舒亚走远，心底不免又闪过了一丝丝的失落。
是因为少年成长了吗？所以学会了不再浪费过多的时间来和他搭话聊天了？
裴影帝很想作出老父亲的欣慰心态，但他努力了半天，最后心头也只剩下了点怅然若失的味道。
魏智回来得很快，他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头放了一个盒子，盒子外壳上写着“保温杯-打折季”。
魏智拿手指头对着打折季三个字抠了半天，没能抠下来。
乔舒亚倒是浑不在意，他把保温杯拿过去，放到了一边。
魏智也只好放了手，心里期盼着靳先生不要看见那三个字。
“对了！”魏智突然一拍大腿。
“我刚才在路上好像看见靳先生，他，他……”魏智结巴了一下：“他在路边的奶茶店排队。不对，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哪有靳先生这样的人，亲自去路边奶茶店排队的道理？那打一通电话，不就分分钟送上至尊锡兰红茶了吗？
乔舒亚对靳沂川在哪儿排队，根本不感兴趣。
他拉过椅子坐下来，问：“刚才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是啊，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魏智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你看看，热搜上……星瑞在热搜上……”
乔舒亚接过去，懵懵懂懂地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排行第五的位置上，写着：
#星瑞再上诉被驳回#
紧跟着下面是：#星瑞快倒闭#
作为事件的当事人，乔舒亚都还处在一种云里雾里的状态。
但他点进#星瑞再上诉被驳回#，就发现京市法院的官博发布了这样一条公告，表示星瑞影视几天前提出二审的请求，已经被驳回了，因为证据充足，审判结果合理，拒绝再上诉。
而这条公告也就是半个小时以前才发出来的。
快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新闻一出来，当初被星瑞拿着当枪使的两家粉丝，纷纷冷嘲热讽，就恨不得往星瑞头上砸石头块了。
自然的，也就有了下面的热搜词出现。
“……事情算解决了吗？”乔舒亚眨着眼，不确定地问。
“算，算吧。”魏智也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谁家艺人打个官司，那不是得扯上好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啊！就算是楚萧然出马，都不带见效这么快的啊！这前前后后才多长的周期啊？从网络舆论反转，爆出星瑞的种种劣迹，再到今天……就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的间隙，这一切就完成了。
“那个人呢？”乔舒亚问。
“我去看看。”魏智轻手轻脚好似做贼一样地过去了。加上他的长相本来就过分干瘦，这样一看不免更猥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干什么了不得的大坏事了。
没一会儿，魏智回来了。
只不过回来的时候，他的脚步就明显轻快多了，完全没了顾忌。
“人没了！”魏智一口气说完，大大地喘了口粗气。
“没了？死了？”乔舒亚瞪大眼。
“不是，就是，突然间不见了。可能星瑞影视看情况不对，把他叫回去了。下面肯定要憋个大招出来……”魏智忧心忡忡地说，一边说还一边絮絮叨叨：“你说这才发达几天啊？真是，我都还没过上金牌经纪人耀武扬威把艺人当面团搓的日子呢！”
说话间，乔舒亚看见了靳沂川的身影。
“靳先生回来了！”乔舒亚阻断了魏智悲惨的心情抒发。
他拎起那个塑料袋，大步朝着靳沂川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