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胸口一片冰凉,饮料洒落,那人吓了一跳,看起来很慌张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你……”
  纸巾被递过来,乐澄低头迅速擦了擦,他下意识回:“没事没事……”
  西装被完全打湿了,没有镜子都知道惨不忍睹,那人说:“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要不我加你个联系方式,你看后续怎么处理,再联系我?”
  乐澄吸着气让他扫了,他现在确实没空去处理赔不赔偿,连忙快步走到大礼堂后方的更衣室。
  更衣室很小,没有人,乐澄随手推开一间,闪身进入。
  看了眼时间,还剩二十分钟,他就要上台,他不能以这样的形象上去,必须要换一套衣服。
  这样的正式服装他不止一件,但都在宿舍。
  他们学校不小,从大礼堂到宿舍楼步行还要半小时,骑车要差不多十分钟,此时再回去已经不可能,谭小白和何子卿都在前方的观众席,指望不上。
  他先给谭小白发消息,确定他是在哪。
  [橙子:小白,你在哪里?]
  [小白兔白又白:我在观众席啊,是不是要开始了,我和子卿还等着呢,一会儿等你上台,我们一定啪啪鼓掌!]
  乐澄看到消息,如他所料,随后,他思考片刻,给周时锐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
  周时锐的声音从话筒那边平稳地传来:“乐澄。”
  乐澄语速很快:“你在哪呀?我现在,我现在衣服湿了,很脏,没有办法上台,但是晚会很快就要开始,我想换身衣服……”
  “好。”周时锐的嗓音很沉,“是要我给你送衣服吗?”
  这样沉稳的语调,让乐澄焦虑的心被短暂地抚平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又想起周时锐看不见,连忙说:“我宿舍里,第三个柜子是我的,里面有挂的衣服,我想要那件黑色的西装。”
  “可是……”乐澄停下,“钥匙……”
  “宿管会有,别担心。”周时锐说,“就这些对吗?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大礼堂后边的更衣室。”乐澄回想了一下,“应该在第二个里面。”
  “好。”周时锐说,耳机那边传来风声,“我十分钟之内会到。”
  十分钟?乐澄有些愣:“……好,我等你。”
  他不放心:“不用太着急,骑车小心。”
  电话被挂断,乐澄狂跳的心脏这才稍微落回实处。
  他知道,周时锐一定会做好。
  他深吸一口气,又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白衬衣上一片污渍,是果汁,因为西服外套和裤子是黑色的,倒看不出什么,但也是脏的,有种黏唧唧的感觉,乐澄伸手扯了扯。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先把外套脱下。
  周时锐很准时,几乎是掐着十分钟,敲响了房门。
  乐澄一惊,立刻动身,拉开门,周时锐闪身进来,握住了他的手腕,回手将门关上。
  乐澄这才看清他,有点罕见地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几乎挡住小半张脸,没戴眼镜,侧脸线条锋利深邃,周时锐握着他的手腕往里走,在乐澄回身的瞬间,修长的手指勾住了他的领带。
  “嗯……?”乐澄还未反应过来,周时锐比他高了半个头,微微俯下时,因为帽子的缘故,只能看到一小半下巴和轻抿的薄唇。
  周时锐已经将他的领带完全扯下,然后丢到一旁:“时间还够吗。怎么不提前脱掉?”
  乐澄被问得一怔,提前脱掉,他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想起周时锐要进来,他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
  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也被解开,乐澄的心脏“咚咚”跳起来,好近的距离,一种奇怪的心情让他手指颤抖,但此刻也不是矫情的时候,他跟着周时锐去解衬衫下摆的扣子,两双手同时动作,很快将衬衫完全解开。
  乐澄的皮肤很白,有种细腻温软的触感,腰腹没有一点赘肉,窄而漂亮,有粉色隐在衬衫若隐若现。周时锐的指尖微顿,冷空气接触到皮肤,让乐澄有些战栗,他的耳朵尖都红了,立刻想转身脱下,却忽然记起,自己用了衬衫夹。
  没错,衬衫夹,
  大礼堂的更衣室简陋,因为基本不会有人在这里换衣服,只有几个零星的凳子,乐澄深吸一口气,忍着莫名的羞耻,低头迅速把裤子脱了,露出扣着衬衫夹的衬衣。
  黑色的,像是两个腿环,牢牢锁在细白的大腿,勒出微微的肉感。
  因为对面是周时锐,乐澄紧张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低头把夹在衬衫上的夹子扯下,不知是因为动作慌忙,还是本身质量太好,有几个竟然没扯动。
  他察觉到了周时锐的视线,直勾勾,像是有温度般,让他几乎被灼烧。
  动作更加慌乱,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使用蛮力时,周时锐已经靠近了他,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一只手缓缓往下摆摸去。
  “乐澄。”低沉的声线几乎是贴着耳朵,温热的气息拂过侧颈,乐澄抖了抖,像是小动物一样,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
  “我帮你。”周时锐按着他的肩,将他推到凳子上,修长的手指好像碰到了他的大腿,很短暂的,随后,收回手。
  “湿了。”他平静地阐述事实。
  乐澄脑袋里发懵,几乎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周时锐说的是衬衫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