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玩意儿被人事先做过手脚!”
霍去病也看到了断弓裂口处相对稀疏的毛刺,甚至还能看到一条清晰的锯痕。
李恪并没有接茬儿,抓着断弓在原地闷了许久。
许是留意到气氛不对,霍去病故作轻松,咧嘴笑道:“殿下放心,即便不用弓箭,属下照样能打到猎物。殿下且稍待,某去去就来!”
言落,他一振长摆,扭头便要往林深转去。
“慢着!”
李恪将人拦下,“我知你勇武无双,可此地毕竟人多眼杂。”
李恪是清楚的,这段时间,已经有太多人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虽然到目前为止,大家对他多持的是观望或试探态度。
但如果霍去病的勇武暴露,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那不止会让有心人认为,他李恪早就在暗中招兵买马,甚至还会让人理所当然地揣测,他李恪一直怀揣着某种更大的野心。
“不行,绝对不行!”
只要想到自己被各种监视,被各种针对,甚至被各种诬陷的画面,李恪便浑身冷汗。
“羽翼丰满之前,必须低调!未得我准许,你千万不要轻易暴露武力!”
生怕霍去病会一时冲动,他严肃提醒道。
“属下明白!”霍去病郑重点头,却难免有些担忧,“猎弓既毁,这猎咱们还……”
“放心,我自有办法!”李恪胸有成竹。
难得来一趟猎场,他不求给父皇争脸,但决不能让母妃蒙羞。
所以嘛,猎必须得打,且用以交差的猎物还不能太少。
工具坏了,那就重新造一副新弓,反正距离狩猎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想到就做,李恪首先将那把断弓捡回,然后取出刀子、凿子等开始打磨、改造。
不知不觉,断弓就在他的手底下大变了模样。
“殿下,这是……”
霍去病看着眼前这似弓非弓,还顶着两只轮子的东西,满目好奇。
“这个叫做复合弓,因材料有限,所以威力不敢保证。”李恪说着把复合弓往霍去病手里一塞,“总之,你先试试手感吧。”
为了稳定复合弓的结构,他用了不少铆钉;又为了增加威力,他还使用了牛皮筋儿,这样一番改造下来,虽然比不上现代的复合弓,但也绝对比普通的硬弓强太多了。
至于其他的,反正能撑过狩猎就好,又不求这把弓能有多长寿。
要不是担心影响霍去病的形象,他是真想直接弄两只弹弓来着。
闻言,霍去病还有些犹豫,迟疑半晌才抓过弓箭,弯弓搭弦。
簌簌一阵风动,一根利箭升空。
随后便有一头大雁坠落,哐当砸在二人脚边。
“如何?”李恪随口问道。
“威力或比之前略有减弱,但无论是准度,还是运力的流畅度,都有了大幅提升。别说属下,只怕有了它,幼童或许也能成为狩猎高手!”
霍去病作为一个军人,对这种新型弓弩那是相当推崇。
深吸口气,他严肃补充道:“属下认为,此弓再做改进,甚至可在军中推广!”
李恪形容大变,“这可使不得……”
霍去病一脸莫名其妙,不过转念一想,主子向来低调做事。
李恪左右观望,确定周边再无外人,脸色才稍微缓和。
“你自个儿去附近转转,打点猎物,我休息一会儿。”
得到招呼,霍去病却没有走远,一直在他附近转悠。
偶尔传出的簌簌之音,以及某猎物短促而又凄厉的惨嚎,让李恪知道:
霍去病的收获应该不会太少。
哪怕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看到被拖回来的那头野熊的时候,李恪还是傻了眼。
“殿下,您看,这样够了吗?”
霍去病随手把野熊往地上一丢,一本正经道。
“辛苦了,你也先休息一会儿吧。”李恪愣了好半晌才干笑着道。
“属下不累,听说前面儿有人发现了头云豹,我去瞅瞅。”
霍去病两眼放光,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根本不知疲倦为何物。
“豹子什么的,要不还是让给其他人吧!”
李恪无奈把人拽回,好声好气地安抚道,“咱们吃肉,总得给别人留口汤喝,不然,别人一怒之下掀了桌子,那可就不好了。”
霍去病明显没那么多花花肠肠,但也没有忤逆王爷的意思。
即便李恪已尽力低调了,但霍去病拖了头野熊的场面还是被部分小厮留意到了。
“那是谁家的侍卫,手里拿的那又是个什么武器?”
“还能是谁,当然是吴王的随从了。”
“又是吴王,那家伙怎么就这么好的狗屎运,连熊都遇到了?”
有些人可是从进入猎场开始,就在找熊啊鹿啊之类的大型猎物。
可到现在为止,绝大多数人也不过猎了几只山鸡,几只兔子而已。
毫无疑问,霍去病猎到的熊,是这次围猎期间出现的第一个重磅猎物。
而且很可能是唯一的一个。
“人家就是有那样的命,羡慕也没办法!”也有人比较现实。
而某些人就比较极端了,比如李承乾。
“一群废物!”
李承乾一脚把报信的内官踹翻在地,然后伸出大手,在那群早就累得精疲力竭、大汗淋漓的随从面上点过,“要是找不到那头云豹,我要了你们脑袋!”
他这边对着手下人是各种数落,李恪却在树荫底下晒着太阳。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闭着眼睛,哼着小曲,再晃上几下二郎腿,整一副惬意表情。
【叮,恭喜宿主成功改变命运,奖励积分两百点!】
突兀的系统提示音,把李恪当场弄懵了。
许久,他才无辜地眨巴两下大眼睛,偏着脑袋,自语道:“我做什么了吗?”
正自想着,突地一阵阴风蚀体。
一瞬间,李恪浑身汗毛倒竖。
在那股骤然攀升却分外强烈的危机感袭来的同时,他贴地急滚。
背后则传来笃的一声闷响。
回头才发现那竟是一根闪着绿光的利矢,正不偏不倚地扎在他刚才靠过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