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随后便带上花木兰动身往宫中赶去。
这次进宫他特意带上了一些礼物,他要去找的并不是李世民也不是杨妃,而是那位在李世民眼中永远不可或缺的长孙皇后。
如果长孙无忌要准备联合朝臣来对付李恪,那么他就利用长孙皇后来当自己的保护伞,这一手就连长孙无忌恐怕都不会想到。
李恪就是要玩一个避实就虚的小诡计。
在皇后寝宫,李恪将自己带来的礼物一一呈上,这里面有不少是护肤品,还有香水、面膜以及部分口味独特的美食。
这些东西放在后世,都是稀松平常且唾手可得的东西,但在当前的唐朝,那就是千金难求的宝贝了。
犹记得不久之前,全长安城的贵妇千金们都在疯抢香水、面膜,她们以自己手上拥有这些宝贝而自豪,那可都是彰显身份的方式。
“母后,这东西是藕粉,若是感觉食欲欠佳或是脾胃虚寒的时候,便可以用温水将它泡开,喝下去之后会感觉好些。”
“另外,这次我还带来了艾灸贴,只要将这小玩意儿贴在肩颈、腹部、腰部、腿部等位置,它便会自然散发热量,帮助你驱散寒意,缓解疲惫。”
看着李恪在自己眼前如数家珍的介绍这些新奇的玩意儿,长孙皇后心中则是另有一番想法。
这位聪慧睿智的大堂皇后,马上就瞧出来其实李恪这次来,是因为遇上了自己所无法解决的麻烦。
即便如此,长孙皇后也很欣然接受了李恪的这份孝心,她明白李恪在朝中的处境总是不那么尽如人意,有时候也挺能感同身受。
她关心地问李恪道:“恪儿,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没有,只是想趁着自己还在长安时,多来探望母后几次。”
长孙皇后闻言,吃惊地问他:“从你上次回来,也没过去多少时日,怎么你又要走?是你父皇有什么旨意吗?”
李恪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你这是为了什么?”
“回母后,儿臣回来虽时日不长,却深切的感受到如今的长安城里,已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
“实话实说,太子那边咄咄逼人,始终将儿臣视作威胁,尽管儿臣从来没有动过要争储的心思,可无论自己如何证明,终究是无济于事。”
说着,李恪摆出黯然神伤的样子,尽显孤独与落寞。
长孙皇后对他们几位皇子之间的事,一向是知情的,但碍于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直接出手干预。
因此也只能在平时找机会尽量劝一劝,让兄弟们之间能够保持和睦共处,但终究是天不遂人愿。
今天见到为此苦恼的李恪,长孙皇后也不免动容,她知道李恪一直是受打压的一方,要追究根源也只能说是太子过于敏感,总是将自己的兄弟想象成要随时取他而代之的坏人。
“唉,我知道乾儿有时候会干出些出格的事,但他所处的位子也是如坐针毡,有时候权利会让人蒙蔽了双眼。”
李恪见长孙皇后已被他带入了预设好的情绪中,于是便按照计划继续说了下去。
“母后,其实皇兄并没有错,可恨的是他身边那些屡进谗言的大臣们,这些人总是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为他们一己私欲激化大家的矛盾。”
“儿臣不愿意长留在长安,免得让皇兄为难,因此想请母后在父皇那里替我说个情,让我能够回到自己的封地安州。”
长孙皇后十分感动,明明自己受了委屈,又身陷艰难的处境。
可李恪还是将兄弟之间的感情放在第一位,更是为太子着想,这样的好孩子怎么能不令她动容呢?
“恪儿,你真的甘心离开长安吗?”
“母后,我已经想好了,只要我的离开能避免兄弟间的猜疑与争斗,这又有什么不可呢?反正我在安州也住的习惯,只是以后没什么机会在父皇和母后身边尽孝了。”
说完,李恪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长孙皇后沉默了良久,最后才似是下定了决心,告诉李恪说:“好,真是难为你了我的孩子。”
“你能如此顾全大局,令我深感欣慰,等找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向你父皇说这件事,不过你父皇应该很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得倚重你,不一定肯放你离开长安。”
“多谢母后!”
李恪低着头行礼,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起来。
只要说通了长孙皇后这层关系,对他接下来的处境将会大有好处。
等到第二天早朝,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太子党果不其然开始了对李恪的口诛笔伐,他们慷慨激昂地细数李恪的种种过错,将大理寺官差被杀的血案,归咎于李恪的管理不当。
朝堂之上,众口铄金。
几乎大半群臣都一直对外,将矛头指向了李恪。
李世民沉着脸端坐在龙椅上,迟迟没有表态,他还是一贯要先听大臣们的意见,然后再做出自己的判断。
兵部尚书侯君集质问李恪道:“吴王,由你负责的工坊为何会平白无故丢失那么多兵器,须知道那些东西随时都可以成为杀人凶器,其威力比北衙禁军装备的兵器都要更强。”
“怎么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呢,简直耸人听闻!”
李恪不急不躁地回道:“工坊中有个叫胡三的工匠,有人拿他全家人的性命做要挟,让他将兵器偷出去,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遗失的兵器也会尽快寻回。”
“吴王,若不是你管理不当,那大理寺十三名官差也不至于死在歹人手中,这件事你要负全责!”
这时向李恪发难的是太子少师萧瑀。
李恪一脸茫然,费解地皱起了眉头。
“萧大人,你这话从何说起?难道那些凶手拿不到工坊的兵器,就不会去犯案了吗?”
“那我且问你,难道大人会因为摔碎了饭碗,就从此以后不吃饭了吗?你不会换一只碗?”
“你......”
萧瑀被李恪一连串的反问,给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气闷地喷出一声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