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天然而成,像是一座山被劈开一个洞似的,走进去,还有些钟乳石形成,只是秦流西并没有感到所谓的灵气,反而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臭味传来。
“这就是你说的灵气?”她嫌弃地把癞疙宝扔了出去。
癞疙宝也是懵得一批,道:“臭成这样,莫不是那该死的大蛇在这洞里拉屎拉尿?”
秦流西舔了舔唇角,拿出照妖镜走进去,越往里走,臭味越浓,像是什么腐烂了似的。
一直到一个偌大的空庭,黑沙一看眼前的一幕,就呕了出来,跑到一边吐。
癞疙宝也跳到他身边干呕。
大爷的,大蛇那厮怎么死在这里了。
秦流西封了嗅觉,看那比她腰身还粗的大蟒倒在地上,七寸被用什么剖开,不少毒物在其中钻来钻去,而它的尸身也密密麻麻的全是蛆虫。
它也不能称为蟒蛇,而是蚺了,毕竟它已经有了鳞片,却不知怎地死在这里。
秦流西走近几步,手中的照妖镜发出微弱的嗡鸣,仿佛有幽光闪过,那是和兕罗的气息共鸣。
他要么来过这里,要么就是……
她眉目一沉,来到七寸位置,拂走那些毒物,以术裹着手,探向那七寸。
黑沙和癞疙宝刚好扭头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又重新扭过头去狂吐。
黑沙:她确实是个干大事的!
癞疙宝:我敬她是个大佬!
秦流西已经探到了一点熟悉的气息,佛骨,怪不得照妖镜会有反应,佛骨也是那家伙的。
她收回手,施了一个净尘诀,然后在这大蚺尸身上放了一把火,道:“走。”
黑沙他们连忙跟上,心有余悸的看了那在蛇尸身的熊熊烈火,吞了吞口水。
出了山洞,几人才感觉活了过来。
“大蛇怎么会死掉了,它明明那么厉害来着。”癞疙宝很是不解,它厉害得差点把自己吞了,才占了这山洞,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奄奄一息地逃离遇到钟族长,从此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自己活得好好的,大蛇却死了。
“它从前有这么大,成蚺了吗?”秦流西问。
癞疙宝摇头:“没有,从前它虽然也挺大,但也只是蟒蛇。”
秦流西心里微沉,只怕是它得了一块佛骨才会修成了蚺,然而,却被兕罗给拿回去了。
难怪这个万佛山会出了这么个邪佛像,是他把这里弄成一个信徒据地了吧,别的地方也有吗,他要发展这些信徒,那必是为了信仰,一个地方远远不够。
可真能整啊!
“这里不能待了,你要么入深山另寻一个地方修行,要么就去南无寺。”秦流西对癞疙宝道:“南无寺已经拨乱反正,你在那边修行赎罪,也自有你的好处。”
癞疙宝试探地道:“其实在哪修行不是修?沙兄不也是山精所化,都跟着你混,要么我也给你当小弟?”
黑沙瞪了它一眼:“就凭你小小的癞蛤蟆也配和我黑爷比?”
癞疙宝嘿嘿哂笑:“我不敢,这不当个小弟么。”
“不行!”秦流西道:“你自有你的路和造化,在南无寺修行是你最好的归处。”
癞疙宝黯然地垂头,自嘲地叹气。
“在佛前安安分分的,一心向善,赎了你的罪,说不定还有真成三足金蟾的一日,你好自为之。”秦流西才不管它,丢下这一句就走。
癞疙宝看着他们下山,惨兮兮地蹲在那,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小可怜。
黑沙回头看了一眼,道:“其实它也说得对,在哪修行都是修。”
秦流西头也不回,淡淡地道:“我身边也不是那么好呆的,它有自己的路,你要是觉得它可怜,大可以在这山里陪着它。”
“那不能,人各有志。”
秦流西轻哼,带着他快速来到任家,一路上不知听了多少关于南无寺和灵虚宫的破事,官府呼吁有从南无寺那边求过圣尊佛像的,尽快销毁,因为那是邪教。
入了任家,秦流西先见了任家父子,对二人道了一声抱歉。
任家父子早有心理准备,可在听说找不回后,还是悲痛不已。
“那您的意思是说,南无寺虽然捣毁了那邪僧邪道一事,但事实上,真正藏在后头搞这事的邪人还没有浮出水面了?”任霆咬牙问。
秦流西迟疑了一会,点头道:“可以这么说,所以若是你们再碰到类似的事,可以传信到清平观或各大佛寺。”
任霆苦笑:“谁知道其余的佛寺观庙是不是也像南无寺那样,已经被藏污纳垢了呢?”
秦流西默然,是啊,谁知道他布了多大的局呢?
就是自己,也不知那老妖怪长什么样,又藏在哪里,烦!
第798章 被壕无人性的败家孩子刺激了
秦流西虽然没有把任夫人丢了的那二魂七魄给找回来,可任家依旧给了一份报酬,一来秦流西也算是给了任家人一个明白,没让任夫人这死得不明不白的,否则,她没死,他们却把她给封死在棺材内,也算是弑母了,这功过薄上必然记下。
这二来么,秦流西还帮着捣毁了南无寺那边山谷和灵虚宫的秘密,避免更多人像任夫人这样傻乎乎的信什么圣尊佛,当然,有的人会不会走出来,尚未可知,但没继续发展下去,就是万幸。
这第三,自然是想和秦流西结个大善缘,毕竟她玄门五术皆是精通,交好这么个大神级人物,有好无坏。
任霆甚至想给秦流西介绍几个富贵病患,只是秦流西心里装着事,又担忧自家师父的身体,事儿多,也没在齐州逗留,实在有需要,大可以去清平观求医。
任霆没敢强留,大神自有大神的古怪脾气,端着架子也是没毛病。
秦流西带着黑沙和兰幸回了非常道,一路上,兰幸都没敢问她一个字,任夫人都那样了,兰宥还能好吗?
兰幸如丧考妣,眼里没有一点光。
罢了,小宥没了,他本就孑然一身,活不活的也无所谓。
“你倒是忍得住。”秦流西把他带到道室,对兰幸一声不吭也不问一个字,眉梢挑了起来。
兰幸张嘴,欲言又止,露出一个苦笑,道:“你说吧,我都受得住。”
“兰宥的情况不太好,你们怕是没法在一起了。”秦流西道。
兰幸的脸唰地变得惨白。
秦流西施术,在他眼皮上一抹,然后才把兰宥给叫了出来。
兰幸觉得眼皮上凉凉刺刺的,睁眼一看,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虚影在眼前站着,瞳孔顿时一缩,尖声叫了出来:“小宥。”
“阿哥你怎地这般傻。”兰宥落了泪。
兰幸激动不已,上前就想搂着他,却只是穿过他魂罢了,他怔怔地看向自己的手,想到一个可能性,身子晃了一下,原本明亮的眼再次黯了,眼泪涌上眼眶。
“小宥你……”
兰宥光是掉泪。
秦流西便道:“长话短说吧,兰宥如今也不适合在外久呆。”她看向兰幸,道:“他那个肉身被赤真子占去,要不是他自己足够坚定,灵魂也早就被吞噬了,但经了赤真子在压制,也受了大损。再后来,肉身被焚毁,他的灵魂越发受损,你看到他这么虚,是因为他随时会有魂飞魄散的后果,所以必须要养在养魂瓶里安魂。”
兰幸整个人都慌了,看着兰宥道:“那你赶紧进去。”
“不差这一会儿,这道室我本就布了灵阵,灵气比外面要强,又刻了道经道符,虽不比专门的养魂瓶,但也不会太差。”秦流西说道:“如今是想先跟你们说一说兰宥这个情况。”
“您说。”兰幸心中急切,眼睛却是贪婪地盯着自己养大的孩子。
兰宥走到他身边,像是从前那样,用小尾指虚虚勾着他的手指,虽然勾不住,但也和从前那样。
兰幸险些落下泪来。
“兰宥这魂必须养,等养好,有机会我就送他进轮回。”秦流西顿了顿,又看向兰宥:“你是天外之人,不知你那世界你的肉身可还在?如果在,说不定还能回到那边去,那你也不必魂飞魄散。”
兰宥说道:“我,我在后世也是孤家寡人,因为身体不太好,就每年捐给一大笔香油钱,在道观养着的。我在道观好好地睡着觉,睁开眼就在之前那个身体了。”
“你在道观住的?”秦流西惊道。
兰宥点点头:“在我们那叫东岳观,拜的是正一道的祖师爷,我平日也有跟着道长们参道的。”
秦流西眯着眼道:“怪不得你还能在赤真子逼压下坚持下来,原来还有这等关联,是祖师爷保佑。也怪不得他占了你的身体修为还这般精进,必定是你自己有功德。”
“啊?我有什么功德?”兰宥不解。
“你每年捐香油钱,那也是行善了,正一道受的香油也多有行善传教的,想来后世也不会忘了老祖宗的规矩,你捐钱,自然也有功德。”秦流西打量着他:“看你年纪也不大,又是孤家寡人,每年捐多少?”
“千万以上。”
秦流西一突:“多少?”
兰宥掰着手指头算了下:“按照现在这么算,大概是五到十万两吧。”
秦流西心口微微一刺:“正一派在你们那边这么厉害的吗?”
“那是大门派,不过主要我也不差钱。”兰宥有些羞涩地笑道:“我自幼父母双亡,虽然年纪还没成人,但都可以继承亿万家产了,成年之前就靠着家族信托基金过活。”
秦流西:“……”
兰幸:“?”
所以他的小宥其实是个超级有钱孩子是吧。
兰宥小心地看向兰幸:“我只有钱而已,阿哥你却有万千才华,会不会嫌弃我?”
兰幸温温一笑:“一无所有的是我才对。”
每年捐五到十万两,我清平观怎么就没遇到这样的大善人?
秦流西从清平观可能不如正一派那般厉害的沉痛中清醒过来,听到这两句酸词,胃部更反酸了,说回正题:“既然你的身体在道观,如果是正一道,发现你魂离,想来会护着你的身体,那还像我先前所说,你先把魂养好,回头我给你通个路,看能否回到你原本的身体。”
兰宥却是眨着星星眼:“我不能在这个世界呆着?不能再找个身体?”
“我不会帮你夺舍。”
“那我去乱葬岗找一具死透了的身体附身上去,算夺舍吗?”
“这叫借尸还魂,和夺舍不同。夺舍是强行进入他人身体抢夺,借尸还魂只是借死去的尸体复活。”秦流西道:“此举不会像夺舍那般有悖天道,却也占着因果,另外尸体得与你灵魂契合才不会被排斥,否则也存活不了,也会闹出许多麻烦。”
“其实你本来的身体也才是与你最为契合的,回到原本的身体,你的魂也会更为瓷实安然。”秦流西看着二人,道:“我的话就到这里,你们自个好好想想,你入瓶子里养着,也能和他说话。”
她被兰宥这败家孩子的壕无人性给刺激到了,得出去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