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呼,面露惊色。
可汤二稳住了,跳起落下,他虽然晃了几下,但还是稳住了,然后捂住胸口,有些呆滞。
“儿子,怎么了?”汤正全的脸色白了。
汤夫人已经想晕过去了。
孙大夫也有些白,难道猜错了?
汤二摇头:“没事。爹,我没事,头不晕,气也不喘。”
嗷。
汤正全一下子就抱着他嚎哭起来,汤夫人也激动地直掉泪,道:“吓死娘了。”
刚才儿子来回快走,还蹦了一下,都没事,从前可有过这样的好事,谁不当他是个瓷娃娃,恨不得就代替他行走?
但现在他做了这些运动,也没事。
“神医,当真是神医。”汤正全扶着儿子的双臂,又哭又笑,更多的还是激动,又对孙大夫道:“孙大夫,你这回真是我汤家的大功臣。”
孙大夫也擦了擦眼角的泪,他能为汤家做到实惠的事才好。
“是二公子有福气。”孙大夫吸了一口气,道:“不过伯爷,今儿这事,倒不好往外传,尤其是传到聂知府那边去。”
汤正全一愣,胖胖的脸微微眯眼,道:“夫人,你让佑儿歇着。孙大夫,你给我说说,这话怎么说?”
孙大夫叹了一口气,自然是不好给小神医拉仇恨了。
第818章 老弟,当心我削你!
聂知府家的事不但秦家人关注着,公伯乘那边也早就让人盯着,如今再有一个长顺伯汤家,得知那聂家宝贝被人套了麻袋废了手脚和子孙根,还疯了似的喊着有鬼缠身,而聂知府满城找大夫时,所有人都默了,心里都蹿出了那个在背后下黑手的名字,秦流西。
虽然她不认,但就是她干的!
一夜之间,公伯乘和汤家这边的人手也都动了起来。
区区一个知府,摁下去就是了,换个懂事听话的人做,也让他们这些默默无闻的人自在一点。
于是过了一夜,弹劾和举报聂知府的折子伴随着一叠证据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呈到御前,而聂知府暗中搜刮民脂民膏的产业,也遭受到了莫大的攻击。
聂知府本就为唯一的儿子而熬了一宿,尤其得知儿子的子孙根怕是好不了的时候,他那火气更是旺得可以烧穿屋顶,不停地派人去找这个下黑手的贼子。
然而但是,往哪里找?
不管是跟着儿子出门的随扈还是事发时左邻右舍的口供,都说没看到下手的人,好像一切都是儿子自导自演,或者是撞鬼?
再联想到聂家宝嚷嚷着有鬼时,对着空气嗷嗷大叫的惊恐模样,也使聂知府心里打了个突,难道真的被鬼缠身了?
儿子是个什么人,他这个当老子的如何不知,就乱葬岗都扔了几条尸首,全是死在他身下的,噢,至于为何不像人家说的那样,丢在府中的什么枯井啥的?
傻不傻,自家有能力掩盖,啥地方不能扔,义庄乱葬岗随便扔,非要在自己住的地盘埋尸生冤魂,不嫌膈应么?
反正聂知府就不会这样干,一律扔到乱葬岗,凭着他的官位,要处理也容易,就一句死囚女犯就行了,谁会去辨认到底是不是。
想及这些,聂知府遣人去找道长,但没还消息,他就先被别的消息给炸了,自家产业被人动了,政敌也开始组团攻讦自己,这下子,他也顾不上儿子了,这乌纱帽没了,他这些年谋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如此一来,聂家一团乱,也把曾被聂家宝拖行重伤的秦明彦抛诸脑后了,区区流人死活,他们可不会放在心上,在忙乱时,更不会联想到什么。
秦家人在得知秦伯卿打听来的消息后,又是一夜未眠,还不让秦明牧回来住,以防知府家真找上来一锅端。
却不想白担心了一整宿。
隔日在看到秦流西前来施针时,所有人的神色都一言难尽。
聂家宝的惨状,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们都想到了那画面。
他们秦家这个大姑娘好像有点暴力啊。
秦流西先给秦明彦扶脉,然后再施针,对于秦家人的那些眼神,选择了无视。
“长,长姐。”秦明彦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憋红着脸叫了一声。
秦流西看了过去。
秦明彦抿了一下唇:“谢谢您,救了我两回。”
两回?
秦伯红和秦元山都满脸疑惑。
秦流西说道:“不要谢,以后把银子还给我就行,我出诊很贵,给你吃的那颗药更贵,别想一句多谢就不给钱,谢谢两个字又不值钱,做人要实际点。”
秦明彦额角跳了一下,似是赌气又似是委屈地道:“你放心,以后我定会还你。”
“那就好。”
两人一时无语。
秦明彦等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问:“上次你让我写的信,其实是你亲自带给娘亲了么?”
“当然。”
“那纸鹤会飞也是骗我的?”我就知道,你就是个神棍,骗我钱还骗我感情!
“飞过去也行,但你不怕吓着你亲娘,我可以让它飞到她面前,惊喜一下!”
秦明彦:“……”
是惊吓吧,你何必说得这么含蓄?
秦元山凑上前,道:“你们说的,难道是彦儿说过的程咬金事件?”
秦明彦红着脸嗯了一声,还睨了秦流西一眼,内心有些窃喜,原来当时觉得熟悉和亲近是有缘由的,她真的是他胞姐,虽然她当时没认。
“看家中来信,你还给了蜜饯方子让你母亲开铺子?”秦伯红问:“你母亲一个妇道人家能把摊子铺开吗?”
秦元山咯噔一下,心想要糟,会不会说话呀。
果然,秦流西哼笑出声:“妇道人家能干的事有时候比男人要多,母亲她也远比你想象的能干。”
来了,又是带刺的语气。
秦伯红有些气结,对谁都是好言好语的,唯独对他这个父亲没好气,他做错什么了吗?
有心想要训斥一句,耍一下威风,话刚到嘴边,对上她那双眼睛,就咽了回去,眼神躲闪。
这心有点儿发虚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的,他就唾弃了自己一把,当老子的,还有怕女儿的,丢人!
秦流西给秦明彦起了针,说道:“多睡觉,少动脑,按时吃药,就这样。”
秦明彦看她收起针一副要走的样子,急声问:“你这就走了?”
“不走的话,我留在这里和你大眼瞪小眼吗?还是和你谈人生理想?”
秦明彦道:“你,你可以和我说一下娘亲和家里人,还有小五姨娘他们也行的。我还听三叔说你还能用幻术录鲜活的影像,我,我也想看看娘他们,能不能……”
“不能,别想,我怕你会哭,多睡觉少说话。”秦流西毫不留情地说不。
秦明彦神色一黯。
果然是嫌弃他的。
“彦儿都这样了,你就不能顺一下他的意?他还是个孩子。”秦伯红看儿子眼眶泛红,不由多嘴说了一句。
秦流西笑了:“哦?是他还是个孩子,所以不能放过他的意思么?”
秦伯红:“?”
爹,你别拦我,我是真的想扇这个死孩子,看她怎么说话的?
秦流西看着秦明彦,凶巴巴地道:“别在这想那些不实际的,养伤就是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养好了你自个回去管你娘看个够。你要是敢作死,养不好,白瞎了我那颗好药,当心我削你!”
她扬了扬拳头,十万雪花银呢,弄不好,她的拳头是会见血的!
看秦明彦那惊愕的样子,秦流西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秦明彦眼中却溢出笑意来,长姐真别扭!
第819章 动忌讳,多事之秋
数匹快马向着武城奔腾而来,打头的人,一身劲装打扮,身披綉雄鹰的玄色披风,脸上全是坚毅和急切。
“少将军,前面就是驿站了,我们补给一下?水囊没水了。”其中一匹马追上来与领头人并排着,吼了一句。
他们已经跑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其中休息的时间统共不到一个时辰,大家都疲惫了,但什么都不敢说。
因为少将军赶着去见救命恩人呢。
权璟一手搭在眉间看了一眼太阳方位,道:“那就灌个水吃个热羊汤,权安你先跑前去让他们安排一下。”
权安得令,马鞭一扬,像一支箭似的蹿出去。
自打一个纸鹤凭空落在主子面前时,他就立即让人备马往武城这边来了,也不知那少观主怎地出现在武城,也是巧,那纸鹤刚落在手上,武城那边就传来了飞鸽传信说秦家小院里那个最小的公子,惹了聂知府家的小霸王,被当街纵马拖行,受了重伤。
秦家流放到西北最小的公子,不就是秦流西的弟弟吗?
权璟立即就明白了秦流西的来意,必定是为了她那个弟弟来的。
坐在驿站喝着热腾腾的羊杂汤啃着大饼,权璟又拿出那纸鹤看一眼秦流西写的字条,其实她也没说让他来,只是给他引荐一个人,在哪个大营,又是谁的手下,对方会在刺史府上峰饮宴做客。
秦流西很少主动提这样的要求,看诊看病,都是银货两讫,就连在西北流放的家人,也没令她多动这个人情,如今却是向他引荐了一个人,也不知那人究竟如何,值得她这般相待。
权璟三两口就啃了饼子,然后灌下羊汤,道:“我先行一步,你们吃了再跟上。”
众人:“……”
这谁敢哦?
也不管羊汤滚烫,直接往嘴里倒,叼着饼子就跟了上去。
……
百草堂。
秦流西正把准备好的药材一一炮制成粉,搓成一颗颗黄豆大小的药丸子,放在烘炉里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