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回来。”
谢辞把腰间拴着的袋子解下来塞给计昭明。
“这是我离京前我娘给我的南珠,一共十颗,还剩八颗都在这了,崖洲产珠,应该能用上,还有银子,跟五殿下多拿了些,不知道能不能用上,都带着吧。”
计昭明没说话直接收下,他们两个人从来不跟对方客气,相交多年,谢辞最放在心上的朋友除了李徐便是计昭明。
“阿辞,我还有件事托付你,我娘只有我一个儿子,你得空多替我去瞧瞧她。”
计昭明仰头把泪吞回眼眶:“她从前日子苦,到我考上功名才在家里真正抬起头,一朝失势险些累及族人,我怕大夫人和宗亲再难为她。”
“放心,我一定常去探望。”
计昭明压住泪点头道:“你答应的事我放心,阿辞,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回吧,若有再见之日,皇城私宅埋的酒开了请你。”
“好,一定能再见。”
窗子合上,马车轱轱辘辘往远方驶去,谢辞微微仰头将眼中含的泪晾干,心中难受得紧。
“咳咳!咳咳咳咳咳!”
谢辞捂住被震出疼痛的胸口,一阵头昏脑胀视线在一瞬间模糊,不到一息人便没了意识摔倒在地。
“阿辞!”
第八十七章 窥见亲吻
李徐火急火燎抱着谢辞回到驿馆冲进房间。
大夫也在同一时间赶到,施针探脉摸摸谢辞的额头脖子,又扒开眼皮查看瞳孔,而后深思踱步良久不发一言。
“怎么回事?说话。”
“这,小人不太确定,这症状看起来像是伤口感染导致发热,但....”
“但什么?有话直说!”
大夫犹豫着回答:“但目前看来更像是..染了瘟疫。”
“瘟疫?怎么可能?邕州死尸尽数焚烧,未有爆发疫病的消息传来。”
“几位大人是从邕州回来的?那就很有可能了,本来受伤正是虚弱之时,如果长时间接触未处理的腐烂尸体,就可能感染疫病。”
大夫虽不能确定,但听到几人是从受屠杀之地来的急忙去书案边拿纸笔写出药方,给了离着最近的廖宁。
“还请大人立刻派人去抓这几服药回来,煮了之后在屋内洒均匀,再在院中将这些药干烧防止病气散出去。”
廖宁拿着药方交代给了门外护卫,回来不免忧虑:“殿下,若真是疫病....您还是先远离的好。”
大夫听廖宁的称呼心知眼前的人是个大官,继续写了从前当地用过的防治瘟疫的药方交上去。
“小人医术不精,不能完全肯定,也可能是普通发热加重,现在只能先用上药,留一个人照顾,其他人尽快远离不要靠近,万一真是疫病,再多感染上就不好了。”
“好,我会照顾他。”
竹越立马道:“下官留下照顾就行,殿下金贵之躯万万不能涉险。”
“是啊殿下。”廖宁十分认同,“瘟疫一旦染上很难治愈,殿下应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这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李徐心中焦乱,“即刻备车返京,回到皇城让太医来看。”
廖宁没办法只能应声。
“还有..”李徐捏紧拳头眼睛盯着谢辞,许久露出悲痛之色,“把二姐的尸身焚了吧,不能再带着。”
“是。”
一行人启程离开琢州急着往皇城赶,连着几日每晚只休息两三个时辰便继续赶路。
谢辞身上一阵热一阵凉,长时间昏迷,醒时自己也没什么意识,药石无用,无论吃什么药冷热都退不下去。
马车内的暖炉随着谢辞的体温被熄灭或燃起,在人看起来难受至极时,李徐便将谢辞抱进自己怀里轻拍轻晃地哄。
若真是疫病,草率将人带回皇城定要受责罚,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咳..咳咳咳..”
“阿辞?你醒了?”李徐抱紧谢辞,将自己的额头贴到对方额头上,依旧发烫。
谢辞烧得有些糊涂,昏昏沉沉睁开眼静处半晌喃喃道“你怎么..抱着我?”
“你一直抓着我喊难受,我抱着你你才好些,所以就抱着了。”李徐面不改色地编了两句又担心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辞摇摇头身上没力气,轻轻拍了拍李徐的胳膊:“我自己能坐着。”
“没关系。”
“有关系。”很有关系,发现自己坐在李徐腿上被抱在怀里,谢辞人都清醒不少,挣扎着终于下来坐到了李徐旁边的位置。
他靠着马车壁轻轻喘息,醒了却不见好转,仍难受得紧。
“我们是在回皇城的路上吗?”
“嗯,喝口水吧。”李徐把扁壶打开送到谢辞嘴边,谢辞微微仰头喝了两口。
“不知道怎么了,从来没病这么久,烦得很。”
“回皇城让太医看看,琢州城的大夫说可能是染上了瘟疫,并不能确定。”
“什么咳咳咳咳咳咳咳!”
李徐抚上谢辞的背帮忙顺气,谢辞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了几遍才止住咳嗽。
“怎么会?糟了,早知是这样我为什么要是送昭明兄,他夫人怀着身孕,万一染上岂不是造孽。”
“你自己难受至此,还有心思忧心别人,放心吧,这么多天我都好好的,计昭明他们肯定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