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生这种事,他脑中就一直绷着一根弦,想着如何调查,想着怎么解决,明明装的已经足够轻松,就连自已都相信自已已经没问题了,可被连印池抱在怀中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已一直在紧绷着,没有一刻是真正放松下来。
  “王爷。”顾听唯没推开连印池,轻轻叫了一声,低头将脸埋进连印池的肩膀。
  除了这一声王爷,他什么都没说,但连印池好像就是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他紧紧抱着顾听唯,顺着他的头发慢慢安抚着,“没事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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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听唯不是个脆弱的人,除了场面过于血腥让他有些接受无能,他自认为自已还是调节的很好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病了,高热不退,烧了整整一夜,他原本身体就不好,这样一烧,和昏迷也没差到哪里去。
  虽然烧到半昏迷,但顾听唯还是有些意识在的。
  他知道连印池一整夜都抱着自已。
  因为前几夜他不许人进被窝,连印池就将他裹在被子里抱着,他烧的难受,迷迷糊糊的哼唧的时候,是连印池抱着他在哄,薛管家熬好的药,也是连印池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给自已。
  等到他觉得好多了,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南山站在顾听唯床头,看到主子醒了,一脸难受,“都是小的不好,小的当时若是离王妃再近一些,就不会让王妃吓成这样了。”
  顾听唯被南山哭唧唧的脸逗的想笑,却又半点儿力气没有,勉强提起些力气,“行了,和你没关系。”
  南山摇头,“王妃就不要安慰南山了,秦老都来看过了,说您昏迷和蛊毒没关系,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才导致的发热。”
  顾听唯无语,“我,咳咳,我这个情绪和你想的那个没多大关系,我真没怕。”
  南山完全不信,情绪波动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被吓着了,他们王妃就是嘴硬,不好意思承认而已。
  为了给他们王妃留面子,南山也没再多说,“王妃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薛管家说等您醒了,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把昨天没吃的好东西全补回来。”
  南山转移话题转移的太明显,一看就是没相信顾听唯的话。
  顾听唯也不好解释。
  他难不成还要说自已想家想爸妈了?
  他要是这么说,南山八成会哭着去找秦老,说他脑子被吓的坏掉了,都已经开始想顾易秋那个混蛋了。
  他叹了口气,现在这样实在应付不了南山,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连印池身上,“王爷。”
  连印池在顾听唯身边守了一天一夜,眼下见人醒了,也暗中松了口气,他转头吩咐南山,“王妃刚醒,吃不了别的,你去叫薛管家准备些软粥过来。”
  “是,小的这就去。”王爷开口,南山蹦跶着跑了。
  南山走后,顾听唯挣扎着要坐起来,连印池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已胸前。
  顾听唯也没扭捏,就这么安然的靠着,“王爷,你当初怎么就把南山交给薛管家养了呢,这简直就是个小型翻版的薛管家。”
  就这性子,也就和薛管家年纪差距大了些,不然家里出两个这样的管家,连印池估计得被唠叨的一夜白头。
  “为夫当年很少在府中,游一他们也都不在,想将他和十九一样丢进暗卫营,但薛管家没同意,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到底还是没忍心。”
  顾听唯轻轻点了下头,表示了解。
  一群大老爷们,能把南山养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比起顾儒来说可强太多了,要求何必太高。
  想到顾儒,顾听唯没忍住问了一句,“顾儒那边王爷查的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查到了很多,你好好养病,就别操心了。”连印池搓了一下胸前毛茸茸的脑袋,“都病成这样了,还想这么多。”
  顾听唯笑了一笑,“我不是操心,就是好奇,王爷就当给我解闷讲故事了,说说呗。”
  顾听唯这个人,不老实的时候,能折磨的让人牙痒痒,可真老实下来,同样让人牙痒痒。
  这么乖巧,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为夫为了你,一天一夜没阖眼睛,早朝都请了,案桌上那么厚的折子也不批了,结果你醒了就开始想这些,是还嫌病的不够严重是吧。”连印池将被子往上拽了拽,顾听唯的烧还没完全退下来,再受凉得了风寒又要遭一遍罪。
  顾听唯是知道连印池最近有多忙的,在顾易秋他们还没来的时候,连印池就忙到每次深夜才会回来。
  可即便这么忙,为了照顾他,连印池还是将这些事暂时都放下了。
  “王爷,讲讲吧,我想听。”顾听唯软着声音,“不用讲太长时间,南山将软粥端来就不说了,行不行?”
  连印池是真的不想顾听唯再操心这些事情,可是顾听唯都撒娇了,他能怎么办。
  他搂着顾听唯换了个姿势,让这个人能靠的更舒服一些,慢悠悠的给他讲这一天查到的消息。
  “顾易秋不知道顾儒得了什么病,以为他是普通的中邪,这次来也是想利用本王的身份帮他镇邪,顾易秋虽然不知情,但刺杀王妃是重罪,他带着顾儒来的,无论如何,这个罪他都背定了。”
  “给顾儒看病的道土没抓住,但以游二他们查到的信息来说,大概率是南域人,他身上中的蛊也是南域才有的蛊,这种蛊很常见,从中蛊到蛊毒发作,大概需要二十日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