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根本就不想让自己来什么木南阜,是自己再三解释自己有办法,这才让他松了口,结果这才来了多久,木南阜的百姓现在这样算不算救下了先不说,自己还跟着一起遭了殃。
  他看不见连印池的脸,不知道这人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如果没猜错,他家这个性格阴晴不定的王爷现在一定是在气头上。
  顾听唯顿了顿,在连印池的手上讨好的捏了两下,“王爷,你看看你怎么这样啊,我都病了,你还生我的气,而且明知道这病传染,你还进来,进来了还不理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将大汲当回事,不将我当一回事。”
  顾听唯先发制人这一套在连印池这里用的异常的顺手。
  “你再不和我说话我就生气了,我现在病的可严重了,都没有力气,整天睡觉,你要是再不和我说话,我一会儿可就又睡着了。”
  本以为两句话下来,按照以前的经验来说,连印池应该就心软了。
  谁知道这人依旧不出声音,握着自己的手还格外用力,说什么也不放开。
  顾听唯顿了顿,察觉到连印池这次好像真的有些难消气。
  顾听唯:“……”
  跟他生气是不是?
  他能不能活下来都还两说呢,这人竟然还敢不理他。
  顾听唯脸一板,仰起头,声音不大却很是有气势。
  “游三游八游十游十二,救命啊,有人要非礼……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
  “瞎喊什么?”连印池终于开口说了顾听唯醒过来以后的第一句话。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都“唔”成这样了,连印池竟然也听得出来他在说什么,“不放,你是有力气挣扎还是能喊出来?”
  顾听唯:“……”
  都不能,虚弱成这样的他现在就是个废物。
  不过谁说没力气就没办法制裁别人的。
  顾听唯眼睛看不到,可依旧能感应到连印大概坐在哪个方向。
  他眼睛一闭,往自己猜测的那个方向一倒,果不其然一脑袋栽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连印池见顾听唯清醒了这么一会儿就又晕了过去,也顾不上什么生气不生气了,更别说他本来就是担心更多一些。
  而且他这气就不是故意对着顾听唯的,只是来到这里后,见到蜷缩在马车里的顾听唯,心里针扎般难受的很。
  薛管家养了那么久才给养的好不容易面部有了血色,这次来一见,比他们相遇之前的脸色还要糟糕,人也瘦了太多,比他们初次遇见的时候更让人看不下去。
  “顾听唯?”连印池急了,“游一,去叫秦……”
  “不用,我没事儿,逗你玩呢。”顾听唯打断连印池的话,人依旧躺在连印池怀里没起来。
  “你……”连印池一口气提起来。
  “哎呀呀,我不是说我眼睛看不见了么,你还不出声,我找不到你还不能用点儿小计谋了?”顾听唯看似在顺着连印池的毛安抚,实则说的理直气壮,毫无悔改之意。
  “那就这么吓我?”连印池质问,但语气确实比之前好了太多。
  “明明是你先吓我的。”顾听唯伸出手指怼了怼靠着的胸膛,“明知道我胆子小,你还不理我,不跟我说话,现在还反过来说我吓唬你,你不讲理。”
  连印池:“……”
  顾听唯还是那个顾听唯,哪怕病了也就依旧还是那个性子。
  不过顾听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虽然说的理直气壮,但还是知道不应该这么吓唬担心自己的人。
  “王爷。”他脑袋在连印池胸前蹭了两下,软下声音,“你以后就算是生气也别不理我行不行,我不喜欢冷战,也不喜欢有话憋在心里不说出来硬是要别人猜,我又不会算命,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会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哪怕是想要发脾气也行,至少你说出来我才能想办法哄你,行不行?”
  顾听唯一下一下捏着连印池的手,像是讨好,又像是安抚。
  连印池叹了口气,道了句“抱歉”。
  顾听唯摇了两下头,表示没关系。
  气是不可能对顾听唯发的,连印池拿这人半点儿办法都没有,“眼睛怎么样,一点儿都看不见了吗?”
  顾听唯脑袋朝四周转了转,再次尝试了一下,“看不见,一片漆黑。”
  发觉连印池似乎对自己失明这件事并无太大担忧,他抬起头,朝着连印池声音的方向抬起下巴,“王爷是不是知道什么,我这失明是短暂的还是永久的?”
  顾听唯眼睛看不见,和连印池的距离都是在自己想象中接近的,他觉得现在既然是靠在连印池胸前,那和这人的脸应该就还有一段距离。
  可他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太虚弱,声音不大,连印池都是低着头在听自己说话的,他这样一抬头,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呼吸交缠在一起,在连印池看来,这个样子就和讨吻没什么区别。
  连印池呼吸一滞,“短暂的,好好喝药就没什么问题。”
  说到喝药,顾听唯突然想起一个从感觉到连印池后就被他忘到脑后的人,“啊,王爷,南山呢,他还好吗?”
  顾听唯自己并不知道和连印池现在的距离有多近,他还在担心着南山,“南山一直和我待在一起,他有没有被传染?他不在身边,感觉还真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