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师?”
  她的?双眸却还阖着。
  庄助理打开墙边的?立架灯,清和?的?暖光铺过来?, 金斯娇抬起胳膊, 拿手背挡住眼睛,庄助理连忙把灯关了,“金老师, 头疼吗?”
  金斯娇遮着眼, 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没事”。
  “我去给你泡点蜂蜜水……”
  “不用了,”金斯娇放下手, 靠着沙发缓缓睁开眼睛,上方的?吊灯在她眼里有些陌生, 她还醉着,意识不太清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哑声问,“什么时候了?”
  庄助理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
  “恬姐呢?”
  “已经送回去了。”
  正对面的?幕墙上挂着海报,金斯娇定睛看了半秒,确认自己?在家,垂首抵住额头:“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恬姐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金斯娇眉心拢成了一座小山,说话声调发沉,倦意浓厚:“没关系,明天我想晚点起,你回去休息吧。”
  庄助理还想再劝一下,金斯娇撑起身,独自往卧室走。
  庄助理知道拗不过,亲眼看着她进卧室关上房门,无可奈何地把掉落在地的?软枕正捡起来?。
  简单收拾了一通,她又在客厅守了半小时,确认金斯娇没事才静悄悄地离开。
  翌日,宿醉后的?崔恬一觉睡到早上九点,醒来?给庄助理打电话了解情?况,得知她昨晚没留在金斯娇那儿,在电话里大发脾气,“你把一个醉得意识模糊的?人单独留在家里?”
  庄助理一肚子委屈没地儿说,金斯娇的?个性谁能劝得动?
  崔恬窝火说了她几句,早餐都?没顾上吃,起床换了衣服就?打车到公寓,急匆匆上楼,一边打电话一边摁门铃,生怕金斯娇有意外。
  没多久,门开了。
  金斯娇穿着睡衣,头发湿润,肤色湿红,刚洗完澡的?样子,手里电话还在嗡嗡地响,“恬姐。”
  崔恬紧绷着的?神经骤然一松,“醒了?昨晚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金斯娇松手让她进来?,崔恬顺手带上门,抬头一看,公寓里干干净净,看来?昨天回来?没发酒疯,心道自己?真是?大惊小怪,失笑地说:“你昨天醉得不轻,还让小庄回去了,我怕没人看着你出意外。”
  岛台上有杯喝到一半的?蜂蜜水,是?金斯娇自己?冲的?,解酒用。
  金斯娇取了个崭新的?杯子给崔恬也冲了一份,崔恬道谢谢,端杯环视了一圈四下,说:“以后不能喝酒就?不要勉强,我以为你说几杯量是?喝几杯没事的?意思,原来?是?喝完几杯就?倒。”
  金斯娇叮了两块吐司,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不能全让你一个人喝。”
  崔恬就?笑:“都?是?工作?,喝都?喝了,也不差那一杯两杯。倒是?你,知道自己?醉了会说胡话吗?”
  金斯娇一愣:“我说什么了?”
  “你不记得了?”
  金斯娇愣愣地看了眼杯子,试图从蜂蜜水中找回一些昨晚的?记忆。
  崔恬看着她的?表情?直想笑:“那你记得什么?”
  “庄姐开车把我送回来?,”金斯娇紧蹙眉头,要不是?崔恬在,她或许会朝自己?脑袋上拍几下,“我让她回去了。”
  崔恬意味深长地瞅她:“那之前呢?”
  之前……
  “叮”一声,吐司好了,金斯娇思绪被打断,低头摁住眉心,崔恬见状道:“算了,别?想了,昨晚你给雪老师打了电话。”
  金斯娇一顿,飞快地抬眼:“我说什么了?”
  崔恬酝酿:“我也不清楚,不如你自己?去问问雪老师?”
  话音落下,金斯娇的?手机响了。
  说曹操曹操到,雪年。
  崔恬瞥了眼手机屏幕,不作?声,啜着蜂蜜水慢悠悠地晃去客厅,金斯娇擦擦手,忐忑地接通电话,“雪老师?”
  雪年:“醒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澈,应当早就?起了,金斯娇听?见她旁边苏榭的?声音:“一会儿到机场先吃点东西,空腹乘机对胃不好。”
  “嗯,醒了,您今天回北城?”
  雪年语气自然:“有个商务要谈,要先去海城待两天。”
  也就?是?说暂时还不会回来?。
  金斯娇无意识地扯了下衣袖,说不好是?失望还是?轻松,只?觉得无形的?压力消失了,但并没有切实地感到有多轻松。
  “雪……”她微微开口?,嘴巴里只?蹦出一个字,没勇气再继续下去。
  那头雪年似是?感应到她的?窘迫,轻笑着道:“是?不是?想问我昨晚的?事?”
  金斯娇耳朵被她的?笑声震得发软,“我是?不是?醉了给您打电话了?”
  “是?啊,大晚上的?,十点多钟,我都?要睡了。”
  “那,我都?说什么了?”
  雪年沉思:“嗯……”
  金斯娇紧张地蜷缩起指尖。
  雪年:“你说的?可多了,想听?哪一句?”
  金斯娇被她逗得一个大喘气,心窝好似被人用手狠狠地掏了一下,四肢都?想泄气。
  客厅,崔恬余光撇了眼岛台的?位置,清清嗓,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