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一直在?等?她??
  主卧的房门是关着的, 金斯娇经过时“不小心”加重步伐, 随后竖耳,却没从里头听见动静。
  她?不死心,又故意逗留在?门口?等?了会儿, 房内还是安安静静的, 终于感到赧然。
  想什么呢?
  还真打算睡到雪年床上去不成?
  揣着颗不是做贼胜似做贼的心,金斯娇彻底蔫了, 回?房把摄影头一一遮住,忙活完自谴地拿上换洗衣物?, 洗了个有助冷静身心的温水澡。
  吹头发时,她?找来?一部雪年的电影,在?桌边坐着,一边拨弄湿发一边漫无目的地看屏幕。
  呼呼作响的热风盖过了电影的声音,手机屏幕闪过一幅幅画面,她?的心思却不知飞哪儿去了,反正不在?面前的电影上。
  短发干得很快。
  不一会儿,指缝间没了潮意,该关掉吹风,但?金斯娇光顾着发呆没注意到。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电影进度条一点点地后移,头顶的温度不断攀升……
  某一刻,手上一灼。
  “嘶!”金斯娇倏地回?过神。
  手被热风烫着了,左手手背红了好大?一块,看着很唬人。
  金斯娇低头吹吹,有点疼,正打算去卫生?间泡会儿冷水,手机忽然嗡地一震。
  同时,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消息。
  雪年:还不过来??
  金斯娇微微睁大?眼,站起来?嗖地拿起手机,手背的伤也?不顾,打字速度前所?未有过地快,“您还没睡?”
  雪年:你不会忘了下午答应过我什么吧?
  怎么可能忘,她?惦记了整整一个晚上。
  金斯娇立刻就要过去。
  开了门,她?忽地觉得自己这样表现得太迫不及待,便在?门口?停下来?,别别扭扭地打字:要带枕头过去吗?
  雪年:不用。
  金斯娇:被子呢?两个人睡会不会太挤?
  雪年没回?。
  金斯娇忐忑地看着手机屏幕,心想江城的气温这么高,晚上应该不需要一张床上盖两张被子吧……
  “哒”,隔壁主卧的门忽然被打开。
  金斯娇抬头看去,只见雪年一身干净简单的吊带裙,外头披着件绛色睡袍,倚门抱臂。
  走?廊光线昏暗,唯有开着的两扇卧室门作为光源,她?的身体一半隐在?暗处一半又陷在?光里,眉眼与鼻梁的折线无比深邃,唇瓣轻轻开合,声线温雅而慵懒:
  “什么都不用带,你自己过来?就行。”
  再多的犹豫和试探都被她?一句话打消。
  片刻。
  门在?身后关上,金斯娇垂下眼睫,乖乖在?一边候着。
  难怪雪年说睡两个也?不会挤,原来?主卧大?得能办下一场六个人的party。
  余光瞄到那张两米的双人大?床,床上的蚕丝被有动过的痕迹,金斯娇飞快地收回?视线,摈弃掉脑子里一部分躁动的遐想。
  “渴不渴?”雪年在?桌边倒水。
  金斯娇忙道:“不渴。”
  雪年边喝水边瞥她?。
  金斯娇背脊一紧,实在?是扛不住这只着吊带和薄袍的旖旎美色。
  雪年只是简单地投来?一个眼神她?都觉得有别的暗示。
  自觉心好脏,金斯娇找话题:“您还没睡?”
  雪年小口?地啜着水,“在?等?你。”
  “刚才在?外面碰到薛老师和乔老师了。”她?解释自己来?晚的原因。
  “嗯,我看见了。”
  “……您看见了?”
  雪年走?到窗边,撩了下落地窗的双层窗帘一角,道:“从这儿能看到院子里。”
  金斯娇顺着她?撩开的那叫看过去,果然,庭院的夜景尽收眼底。
  也?就是说,她?在?那儿木头似的坐着,雪年早就发现了。
  金斯娇顿感窘迫,她?的笨拙总在?雪年面前无处遁形,形象尽毁。
  原以为雪年一定会借这机会逗弄她?几句,没想到雪年忽然视线一偏,把她?左手拉过去,“手怎么了?”
  金斯娇顺应她?的动作往前靠了靠,“不小心烫了下。”
  雪年眉心蹙起:“冲过凉水了吗?”
  “还,还没。”
  光顾着激动,忘了。
  “你……”
  听语气雪年大?概是想训她?,但?一抬眼,看见金斯娇明亮的双眸,她?到嘴边的话压下来?,变成:“怎么烫着的?”
  金斯娇老实回?答:“吹头发的时候没注意。”
  雪年一哑。
  好半天,她?哭笑不得地在?金斯娇额头敲了下,带她?到卫生?间冲凉水。
  哗哗的声音停下,面盆接了一汪水。
  金斯娇左手被牵着浸进水里,清凉的液体覆盖到手背,针扎一样的痛感顿时减缓了许多。
  雪年隔水观察着那片红,确认不严重,舒了口?气,同时又无奈:“吹个头发都能伤着自己,明天岂不是要把厨房都给炸了?”
  金斯娇心道那应该不至于,炸厨房的另有其人,情况不对她?会及时跑路,绝不给人添麻烦。
  “我本来?想让您教我的,”她?低声说,“我可以像上次一样帮您打下手。”
  上次她?哪儿是帮忙打下手,分明是小尾巴一样拴人腰上。